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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宋飘浮记

第九十四章 五蕴盛

小五儿在集市上买了些年货,雇了个人挑着,去凌家看望蔡氏母子。小玉儿已经会说些简单的话了,粉雕玉琢的个妞妞儿,很招人爱。

蔡氏听小五儿说过了年就回西沟去了,不再去兴国坊走动,颇为惋惜,说:“兴国坊是京中兵器重地,先皇也好,当今圣上也好,都看得极紧,你虽是个小兵丁,以后大可累功积绩,慢慢熬成个校尉都尉,便不能,总是个终身养老的职使……”说到这里眼神异样地看了小五儿两眼,说“也好,没准过两年身体大好了,再去兴国坊倒更好。”

小五儿已经看见蔡氏的神情,所以听到她最后圆的话,并不当真,明白她也是为自己好,便陪了笑,嘴里胡乱应道嫂嫂说的是,心里却慢慢腾起一点悲哀,人与人之间永远是有隔阂的,况且有些事,不足与人道。

又闲聊几句,小五儿便起身告辞。

蔡氏说:“家里也准备了几样年货,你正好带过去,就不专门再送了。你们今年招安的那些人,到了银州戍边,也送了好些东西来。我让人给你捡了些吃的,本来也有毯子毛皮砚台什么的——怕你不会保存倒糟蹋了,送到司马大哥那边了。”说着话便转身找阿绯:“西边送来的东西可替小五儿准备出来了?”见阿绯称是,就点点头,让她去唤凌四保套车,把小五儿送回去。

凌四保赶着一辆骡车等在门口,专等小五儿出来,一上车就出发。

车上放着两个竹筐一个包袱,没有支车篷,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,小五儿在车上闲坐无聊,便也不讲究什么礼数了,一边聊天一边开始翻看竹筐里的东西,见一筐是菜肉蔬鲜,一筐是糕饼点心,

凌四保见了便说:“这都是咱汴梁本地的东西,那包袱里是西边忠勇军送来的,大小齐整的甘草、指顶大的枸杞、黑须须的发菜,还有一样东西是替嘴巴鼻子挡风的,立春前几天正是三九大冷时候,我天天早上顶着凉风出去办事,多亏了那东西,好不妥贴合用!”说着就一只手从怀里开始掏摸。

“想必是围巾披肩之类的东西,西边风大,好整头整脸的包住。”小五儿听了心下猜测着,便打开了包袱,却未见任何围巾纱丽之类的东西,忽见包袱一角有个麻布小包,软软的,打开看时,竟然是五彩缤纷地一摞口罩!

小五儿惊讶地翻看着那一打口罩,与后世的基本一样,唯一的不同就是口罩一角多了个饰品,有的是流苏,有的是小坠子,有的是络子

“会戴吗?像我这样,喏!”凌四保从怀里摸出一个口罩戴在嘴上嗡声嗡气地做着示范,口罩上还有个做装饰的小穗子,正随着凌四保的动作摇曳不停。

小五儿见他黑衣小帽嘴上捂着红花口罩的样子,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,这是西医的用品,谁把它带来的呢?难道还有穿越者?把它带到这世界上来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?可是自己……

小五儿的脸色忽然一下变了,她想起来父亲逃走的那天晚上,她塞给过父亲一个口罩,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,那个慌张混乱的夜晚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。

是的,当年父亲冬夜离家逃命天涯,她把自己做的口罩塞给了父亲,那口罩还没做好,在角上搭拉着一束丝线……难道真是父亲兰耀祖?可他怎么去了银州?他怎么想起做口罩卖的?父亲一向是不管这些俗事的,这怎么可能?!还是他出了事,他的东西流落到了银州……想到这里,小五儿心中顿觉一片冰冷!

马车停在家门口,小五儿还沉陷在翻腾纠结的情绪里,木然地看着凌四保搬东西。倒是张茂陵看见了,忙迎出来,和凌四保两个说说笑笑,勾肩搭背地进去了,剩下她一人站在阳光下。

无尘正要去和慧觉辞行,见小五儿在院里站着发呆,便拉了了小五儿同行。

慧觉的房里清冷如故,他点了个火盆放在小五儿身边,然后和无尘相向而坐,边下棋边聊天。

小五儿坐在旁边,却一句也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,眼里呆呆望着棋盘,心里面波涛翻涌。

一局终了,慧觉抬头看见小五儿的神色,只道她年少心**动不爱静,笑道:“无尘,你小朋友坐得无趣了,不妨到外面走走。”

无尘早已见惯她神不守舍的样子,因此回头看了小五儿一眼,无所谓地笑道:“无妨,她常常神游物外。”低头看着眼前的残局。

小五儿心中无数的念头此起彼伏,她思索良久,自觉别无他法,终究要到银州走一遭。这个想法一起,心里忽然大定,顿时万念俱退,镜台清明,隐约听到慧觉二人的对话,便笑道;“多谢大师,这里很好,一时有点出神,大师见笑了。”

慧觉打趣道:“果真出神?可遇见我佛?”

小五儿听了,便笑道:“想是我道行低,未能有此幸运。”顿了一下又笑道:“倒是碰到了一个说书先生……”

这话一出连无尘都有了兴趣,扭头问道:“又有什么幺蛾子?说来听听!”

小五儿说:“我听话本里说,棋术高深到一定程度可以在棋局上做手脚,诱人入魔,不知道是真的假的?”

无尘笑着伸出手指点了一点:“啊,我知道了,你说的这是虚竹破解珍珑棋局一事!哈哈!”

慧觉问道:“虚竹?此名雅致,听来似是同道中人,不知是何话本?”

于是小五儿撇去《天龙八部》众多枝节不说,捡了虚竹、慕容复、段延庆等几个人的身世,以及玲珑棋局的来历,一一细说了。

慧觉笑着点头道:“这话本有些意思,果然是有道理的,传这话本的人定是个不凡的。想那人生八苦,生老病死、爱别离、怨憎会、求不得、五蕴炽盛,五蕴一成,遮蔽先天一点灵性,便生前面七苦,五蕴俱空,才能度一切困厄,得大自在。

那慕容公子和段施主所见所受所想所行所使,无一不比常人感触更深,皇权又求之不得,于身于心都在煎熬之中,魔障早成,劫数已定。再看那虚竹,竹本中空,又加上了虚字,已是埋了伏笔,又自小生在寺中,红尘未染,妄念不生,无所欲求,便如同五蕴俱空,自是不会坠此劫中。”

小五儿和无尘听得连连点头,慧觉说得兴起,呵呵一笑,又接着说道:“慕容公子和段延庆都是不懂无常二字的,世事变幻,岂是一人一族所能挽回的,不如顺其自然,何必枉费心神?左不过是梦幻泡影,转眼皆空,我佛如是说……”

小五儿见慧觉开始说法,便有些听不进去了,看向无尘,却见他两眼微眯,显是陷入沉思之中。忽然想起他的身世,又和慕容复、段延庆有何区别?便盼着慧觉果是个高德大僧,几句话便醍醐灌顶,点醒无尘。正在胡思乱想,忽听慧觉叫自己的名字,忙收回心神。

“小五儿,你五蕴炽盛也胜过常人。”小五儿听了不觉愣住,只听慧觉接着说:“你心细性敏,一样的烦扰,对别人如同蛛丝,对你却是荆棘,别人能拂蛛丝而去,你却难除心头刺!常久以往,必生执念,不如学一卷经,清心净意。”

小五儿听了,便觉直击心扉,心中震动,颇以为然,虔诚地听着慧觉说讲,忽听无尘在旁接口笑道:“此话有理,我便传你一部《道德经》。”

小五儿用制止的眼神看他一眼,又望向慧觉,哪知和尚并不以之为忤,笑着从榻上翻出薄薄的一本册子,递了过来。

小五儿双手接过来看时,只见上写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,忽想起《西游记》里观音菩萨传给唐僧的就是这部心经,不觉莞尔。

随即听见慧觉说:“你这会心一笑,颇慰我心,想必是你与这经亦有缘份。”

小五儿抬头看时,果见和尚一脸宽慰之色,忽觉旁边一道目光如电,扫了一眼,无尘正面带戏谑地看着她,忙视而不见地收回视线,庄肃了神色,双手合什道:“多谢大师。”

慧觉微笑着点了点头,探出两指,替她诊了脉,道:“嗯,已是好多了。我这里还有个药方,写下来你收着,日后用得着。”

正写着方子,门口一暗,一个僧人走了进来,合什禀道:“主持,寺里的粮食已经收拾停当。”

慧觉应道:“你稍等,”说着话已写完了方子放下笔,“好,你说。”

那僧人说道:“今天居士们布施的粟有九石,椒有四石,麦有一十三石……”

小五儿听他说的详细,心中暗想,何不写张清单,岂不省事?不觉带了纳闷的神色,扭头看向那僧人,顿时吃了一惊,竟然是如此熟悉的一张脸!小五儿只觉热血冲头,一阵晕眩,她强压着自己的情绪,仔细打量那僧人,怎么天下有如此想像的人?眉眼俱似,唯一的不同就是神色……

那僧人说完,慧觉又嘱咐几句,便退了出去。

无尘拿起药方,边看边问道:“他说那么多,你记得住么?”

慧觉笑着反问道:“记他做甚?本因一向做得很好,我只是听他说说话而已。”

无尘笑道:“无为之治么?”

慧觉说:“你们俩盯着他看了半晌,看出什么来了?”

无尘笑道:“为何不教他识字?”

“他心窍未开,连经都不愿学,何况是字?他诚心实意地照看寺院粮仓,也是修行。”慧觉说完又看向小五儿:“你看出什么来了?”

小五儿说:“我看他面善,也许是前生见过,只当是个远别重逢的朋友。”

无尘大笑道:“小五儿竟然打起了禅机,不得了!不得了!这寺院进不得了,我们还是快些走吧!”

两人告辞出来,一出寺门,小五儿便问无尘:“怎么,那慧觉大师是不是觉得我有佛缘吗?想度我出家做小和尚?”

无尘忍不住大笑道:“还说什么小和尚?!看看他开的药方子,当归白芍女贞子,全是女子调理用的药材,这个小妖怪还在这里做大头梦!哈哈!”

小五儿呆了片刻,才吱唔道:“你是说,我,那个……哦,哦,你们都知道了。”尴尬地看着无尘不再大笑了,才找了个话题:“原来你还懂医术,果真从脉象上能分出男女来么?”

无尘点头称是,“前几日,你入宫时我点了你两个穴位,就是扰乱脉象,让人摸不到虚实。我师傅是道家高人,道家五术,仙医命相卜无一不精,可惜我只学到了点皮毛……”

两人边走边说,不免又将各自往事重讲一遍。

小五儿又说了口罩的事和去西疆的打算,无尘左右是游历江湖,便点头同意了。

深夜,小五儿辗转难眠,习惯性地将头蒙到被中数羊,不知过了多久,模模糊糊觉得有双温暖的手替自己拉下被子,捱到下巴底下,然后关灯,关电视……竟然回到了前世!小五儿一惊,醒了过来,却眼前一片黑暗,原来还是大被蒙头。鬓边微湿,不知是汗是泪,隐约听见街里打三更梆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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